2022-10-06 11:31:02
1983年2月12日,农历大年三十,中午13时左右,沈阳空军463医院大礼堂,电影放到一半,突然响起了枪声!
一大群人从大礼堂里冲出来,一下子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。
门诊大楼的走廊和外科诊室里,5人倒在血泊中,其中4人中枪身亡,只有30岁的助理员吴永春还活着。
他一只手用军帽按在自己的颈部,止住不停冒出的血,一只手死死攥住一张通行证。
通行证上写着,姓名:王宗玮;年龄:26岁;职务:工人;车间:六车间。上面没有单位名称,只有一个“八一”的印章。
正是通过这张通行证,沈阳警方查明了“二王”的地址,确认了凶手为王宗坊、王宗玮兄弟。
虽说这两兄弟结伙作案,但一路上的几十条人命,多半都是丧生在身材高大的弟弟王宗玮手里。
王宗玮,1980年从部队复员后,被分配到沈阳七二四厂,做过验枪员,枪法都是喂出来的。
当天晚上,根据目击者提供的消息,“二王”曾在案发一个多小时后出现在文官屯火车站,说明他们很可能已经坐火车逃离了沈阳。
他们逃到哪里去了?
1983年2月15日晚上21点10分,从北京开往广州的47次特快列车,经过20多个小时的运行,进入湖南衡阳境内。
乘务员正检查货架上的行李,严防春运期间有人将烟花爆竹带到列车上。
在22号车厢货架上的一个提包里,乘务员突然摸到一把像枪的东西。
他立即将乘警找来,同乘警一同开包检查,证实这是一支制式五四,已经上膛。
乘警手里拿着这把枪,问旁边的旅客:“这是谁的?”
旅客们面面相觑,纷纷摇头。
乘警一边问,一边往前走。在车厢连接处,发现两个人躲在水房里,一高一矮,低着头,手插在裤兜里,背对走道,不理睬乘警的问话。
现场只有三个人,双方同时意识到了危险。
将近一分钟,时间仿佛凝固住了。
高个子突然转身,和乘警几乎在同一时间举枪射击。
在车厢的摇晃和仓促出手中,乘警的一枪打中了车窗框,而王宗玮的一枪准确地击穿了这位乘警的耳朵。
十几年后,已是一家餐馆老板的他,说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。
不过,他自称当时的表现很丢人。
枪击的冲击,让这位乘警向后一仰,被两节车厢高低不平的接口处一绊,摔倒在后面一节车厢里。
他没有爬起来开第二枪,而是倒在那儿,再没敢动。
他自己说:装死。
“二王”没有仔细察看他的死活,只拿走了那把五四,急着去敲车门玻璃。
深夜的枪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,车厢内的旅客乱成一团。
这时,列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,车轮闪着火星减慢行速。
“二王”趁机敲碎车门玻璃,跳车逃跑了。
跳车的地点,是衡阳市以南40公里的西里坪。
警方迅速赶到事发地点,通过现场技术检验,认定47次列车上的两枚弹壳,与12日在沈阳空军463医院拾到的12枚弹壳完全一致,从而掌握了“二王”南逃的踪迹。
餐馆老板给客人看了留着弹痕的耳朵,直到现在,因为当时鼓膜震破,他的听力还有问题。
他说,那时候列车窗外的冷风吹在脸上,心里又怕,又愧,又恨,又担心那两个家伙过来给自己补一枪,又想如果他们趁机洗劫列车该怎么办?时间很短,又似乎很漫长,五味杂陈。
说的时候,他几乎要哭出来。
后来,他受到了处分,调离警察岗位。
其实,当时在座的客人,都非常理解他的心情,而且觉得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:你一个对两个,负了伤,枪法也不如对方好,起来打,不是白送一条命?何况也没什么不良后果嘛,毕竟列车里没有其他人因为你装死受损失不是?因为这个受处分似乎严厉了些。
他叹口气说,处分是应该的,你们不懂,我是警察啊。
参考资料:
萨苏,尹红志.警察手记[M].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,2009